这玩意极有可能半道崩殂,且看且珍惜。
是一些大晚上精神发作的产物。
时间线是在长平之战,赵军被围三四五天这时候。
核心主旨有下:
1、给六国演绎一下魏赵楚的合纵是怎么被破了的,长平之战赵军又是怎么输了的
2、炫耀一下最好的婉君,婉君当真不容易啊,出使又去蜀地又立刻去前线
3、拯救一下渣渣稷即将失败的“君臣关系”,挽回一下昭白,争取he
大致的想法是,主线走长平之战,中间穿插一些之前的补充
很不理智的产物
TMD,互攻,无差。
“哎呀,我们怎么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呢?”张仪笑得狡黠,紧挨着赢驷坐着,任由他的君上抓着他的手想什么奇珍异宝一般细细把玩。
“我们只是想延续一下老秦人的传统罢了,是吧,商君?”
惠文王赢驷像是要给自家相国撑场子,威胁般地扫了一眼其余六国的来客,最后划过白起与赢稷时变得促狭起来,“寡人才不会和某个臭小子一样把各位扣留呢。”
卫鞅点了点头,神色凛然,如果忽略他此刻明显以一种超越君臣之间应有的亲密度半靠在赢渠梁身侧的话,那么他的严肃还是有些可信度的。被靠着的那位,笑容老实多了,捏着卫鞅的手并不说话,只是始终看着自己的大良造。
“顺便挽救一段即将崩溃的君臣关系。”
操。
娘的,鬼不知道你们老秦的君臣传统是啥啊?
六国人尽力绷住面皮,对方老秦势力过于险恶过于强大,不能打不能打。此刻正是长平之战赵军被围的第四天,各方都在尽力周旋此处战事,而围观的其他几国更是心惊胆战。然后就被……突然薅来了这里,嗯,还是魂魄状态,肉身都没来。
而对面还杵着一只甲胄未卸的武安君白起。啧,这打个屁。他们六国围一国就能围殴成功吗?没看见对面人更多吗?赢渠梁,公子华,公子疾,魏冉,算上武安君,这是能打的仗?
再说了,主办方是地府,因为旁边站着判官和黑白无常,又严明了此间不可发生打斗。算了,这口狗粮,忍就忍了吧。
经由几个深呼吸,其余六国人终于稳定了自己脸上扭曲的表情,营业化地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来,并在心里把对面骂了个透彻。
六国君臣瞅了瞅对面赢稷和他的将相,嗯,所以他们该站哪一堆?给个痛快。照老秦人的传统来看,孝公和商君,惠文王和张子,所以是赢稷和秦相?
范睢:我从未拥有如此之多的注意力,虽然你们似乎误会了什么。
最后还是判官出来打了个圆场,“嗯,还有顺便让你们看看长平怎么输的。”
操,诛心了。
脸上笑容有多妥帖礼貌,怕是心里就骂地越狠。排除赵王不算,其他几国君臣也是很是好奇,对峙了三年的长平,是怎么在近几日情形急转直下,让秦军稳稳赢下的。
【深夜的章台宫只点着昏暗的烛火,摇曳着一室昏黄。编钟的狭隙里依稀能够窥见秦王罩着一身玄色,倚靠在圈椅当中。优伶奏着轻柔的调子,赢稷便一手支着脑袋,一点一点着,昏昏欲睡。
内侍正领着武安君进来。白袍的将军揣着手,见着赢稷这般,伸手扣住了内侍的肩膀,在他踏入宫室禀明的前一刻,将他愣生生拦下。白起常年领军作战,手劲不可谓不大,内侍被他按地一缩,看起来就疼。
“不要惊扰了王上,我在殿外等候。”
“武安君,王上有嘱,武安君一来,立即禀奏。”内侍低着头,小心地回话。】
等等,不是长平之战吗?这里是哪段?
而且这大晚上的……虽然重臣面见,君王多少确实会有些优待厚待,就如赵王之于平原君赵胜,楚王之于春申君黄歇,秦王之于武安君想来也是如此吧?更何况,现在长平大战在即,也是合理的吧?
但怎么就是有点不对味儿呢。
范睢一时没弄明白为什么六国人士在看待“老秦人传统君臣关系”的问题上那么神色微妙,只是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拜托,他是瘸了不是瞎了,看看旁边腻歪的先君先王,这还能想不明白?这几个就快把“恩爱”写在脸上了!
他自觉自己只是秦王用得趁手的臣子,担不起这样的“君臣关系”。更何况,他是聪明人,纵然秦王为他寻仇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但那不过是为他这个秦相造势罢了,谈不上先代君臣那般“偏爱”。
不过论起与秦王的私人关系……范睢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秦王身侧一身黑甲肃杀的武安君,据说早在秦王尚且还未去燕国做质子前,公子稷便已经满口“白大哥”“白大哥”的叫了。王上当今最喜爱的那把匕首和秦剑,便是出自武安君的手艺。
然而明里暗里实现中心的人还是不动声色,面色沉静,叫人看不出端倪。反倒是秦王赢稷明目张胆地打量他的这位大将军,像是想要隔着黑甲,看看武安君安否。
大概是先祖们都还在,赢稷有些收敛,只是探过身去,凑在白起身边,语调放软,不像个君王,“白大哥没受伤吧?”
范睢目睹着方才还挺拔如出鞘秦剑的将军松了肩膀,周身锋锐逼人的气势一收,沉沉地回了一句,“我王安心,白起无事。”
嗯……有些微妙。
【“寡人平生最猛最烈一战,又怎么能少了你呢?”
赢稷探身向前,越过桌案的中线,直压桌案对侧的将军。黑沉的眼眸当中光色逼人,嘴唇张合,那句话便一个字一个字吐露出来,语气低缓,沉甸甸地充斥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
白起顿了一下,垂握着的手紧了一刻,随即又重新放松舒张开。赢稷的呼吸就拂在颈侧,呼吸之间,脊柱战栗。原先没觉得,只记得当时情势实在有些紧张,现在重新被翻出来用这样角度重看一遍,竟也品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旖旎来。
……就像是彼此分享了一刻特殊的不容他人介入的生命段落。
以君臣为名,以战事为旗,鲜血撕扯,天下落我等毂中。以此来将彼此名姓以川流山岳篆刻,刀笔难毁,记载于煌煌天地,却只有两人秘密知晓。
赢稷浅浅笑了一下,充斥着一个君王的野望与占有。多明目张胆啊,多晦而不知啊。
“武安君呐,寡人的武安君呐,”他低低呢喃,“寡人平生……又怎么能少了你呢。”
边上的另外两对君臣和和睦睦,美美满满,并不掩饰地握着对方的手,嘴角噙着的笑容带着满足。不像那两人的含蓄隐晦,偏宠地张扬。
赢驷捏了捏次子的肩,隐隐地像是老秦王对下一任秦王的接力,又或者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劝慰,抚平一些成王路上的艰苦与孤独。
“稷儿不容易,寡人都知道。”他的目光落在赢稷身侧那个沉默挺拔的身影上,在他那日见到以身饲剑的铸剑师时他就知道,这人定会成长为大秦最锋利的剑。
只是他叹了口气,捏着张仪的手,一时说不清是在说给谁听,“就不归鞘,易折。”
孝公像是想到了什么恶狠狠瞪了一眼赢驷,神色上仍旧有气。不过被卫鞅谦和地拦了下来,由着另一人面露心疼地揉搓着自己的腕子,反手将人手紧紧握住。
【“在赴长平之前,寡人想劳武安君去一趟大梁。”】
终于对上了时间线的六国君臣恍然间悟了,这是武安君出使访魏前的那一晚?直到具体情况的魏王信陵君还有虞卿以及春申君,突然就想起了那时那刻情景,齐刷刷地移开了目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对面的秦人。
赢稷来了兴趣,他倒还没见过他的武安君,他的白大哥在他人朝中光明正大的恫吓他国君王的场面呢。大秦的武安君在战场上是所向披靡,想来在他人朝中也定是如此吧?
突然被秦王瞥了一眼的春申君等人,尤其是春申君与虞卿两人,他们可是背地里谋划过想要就此暗杀白起的。他们不是不明事的,虽说是要让他们看看长平赵国如何输的,但恐怕所要“挽救”的那段君臣关系,也必然是武安君与秦王了。
若此为真……嗯,不是很能想象为了一个范睢就能赶出那么多事的秦王,会为了武安君白起又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毕竟换了他们自己,若本国如此战神被……咳咳。
顿觉不妙起来。
【“丞相虽为魏人,但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寡人便想让你去。”说这话时,赢稷的脸上明显地不怀好意,像是笃定了必然如此,“武安君莅临大梁城,那魏王岂不胆战心惊。”
他顶着笑意浅浅的脸,千里之外诛了魏王的心,“比起丞相来,他更怕你。”
“王上,伐交伐谋之事,还是丞相厉害。”武安君身躯前倾,声音沉稳,而赢稷满脸笑意,似是笃定他还有后话,“不过,王上让白起去恐吓他们,倒是一条妙计。”】
真的被恐吓住了的几人几国:呵。
而没被恐吓的其他几国,看了看边上的两代先君,惠文王的嘴炮,孝公的老实与厚积薄发,怎么到了赢稷这一代上,作风就这么流氓呢。这就是有一个武将撑腰的有恃无恐吗?
范睢反倒有些意外。他自认为自己就是个小人,睚眦必报,行事阴险,倒是没想到能从武安君嘴里听到一句“厉害”。此前武安君屡次在朝堂之上与他对峙,他私心里便是记上了好几笔账,一直觉得这人定是瞧不起他这般气量狭小,阴险狡诈,心中更是毫无仁义。
他眉一挑,一捋唇上小胡子,反倒觉出几分意外来,拱一拱手,“武安君谬赞。”
“丞相乃是能臣,白起实话实话罢了。”
一向小气的应侯小本本上不单记仇,还记恩。
范睢突然觉得有些意思。他知道白起不喜欢他,但他倒是有些讶异,他还能说几句这样的“实话”。他骤然好奇起来了,武安君还到底说过些什么“实话”。
就事论事,不论其人,当真有这样的人吗?
TBC.